我就沿着小路向树下走去

【喻黄】食夏夜

食夏夜

 

 

看了一篇鸟小姐的影评,说很多的爱情故事都有一个决定性的夏天,哈哈哈希望我们都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夏天

 

 

# 沙姜猪手与凤爪

 

补习班的老师今天讲了过山车在轨道各处的受力分析,白线画了一黑板,纷纷扬扬的粉笔灰落了老师一肩。回家的时候路过楼下夜宵档黄少天脚步不停,直接转弯进去坐了下来。

李渊点了沙姜猪手和肠粉凤爪,黄少天放下书包支着下巴,透过贴满红色菜名的玻璃橱窗望着外面的天,八点过的时间,天空还不死心地泛着些蓝,像要等夜晚拿着黑墨一层层刷下去才肯暗似的顽强。

粥上来之后李渊熟练地捅破包着碗筷的塑料膜,用开水涮了一遍,又伸手去拿黄少天的,被他摆摆手拒绝了。李渊喝完一碗粥他才慢慢地抽出筷子,心不在焉地说:“天气真热啊,热的真是无法用语言形容啊。”

“是啊。”李渊吃猪手的间隙回答道。

夏天长的似乎永不终结,少年人拖着嗓子抱怨两声,却又暗暗希望这个夏天一直都不会结束。

“真变态啊,放假第一天,从学校出来直接进补习班。”

黄少天点头:“满教室的校服,除了颜色所有样式都一样的,一眼看过去像进了山寨加工厂的样品间。”说完又摇摇头,“别了吧,哪个厂子想不开山寨校服,十块钱一斤都没人要,山寨好歹是个大产业,不能这么自掘坟墓,GDP还有重任交给它呢。”

“基本都是我们学校的吧,人家学校放的比我们早。”李渊说着看了黄少天一眼,“不过就算这样,黄少,你觉得你的物理还有救吗?”

“我觉得我要转运了。”黄少天抢下最后一个豉汁蒸凤爪,分筋错骨吃进肚子里。

“……这个跟运势有什么关系吗?”

“有关系,”黄少天摇摇头,“跟你说也说不明白,但是我今天一走进那扇门,我就觉得,我肯定要翻身了,飞黄腾达平步青云的那种转运,颤抖吧你这种既没有天眼又没有预感的凡人。”

今天补习班白板上的过山车到轨道顶端的时候黄少天才突然注意到那个人原来也在,他的头发在白炽灯光下柔顺地泛着深蓝色的光,黄少天的目光落上去就再也没有下来,一面想着这位同学究竟是出于何种原因染了个这样颜色的头发,一面又想着这样的蓝色似乎格外的熟悉。

这个时间吃完猪手的黄少顿悟了,就是现在这种不死心的天空的颜色。

 

回家之后又开始继续跟向心力缠斗,学校发了三套卷子,补习班又发了三套。其实做题做到一定的份上是能找出规律的,刷完两套之后再看第三套的选择题就觉得似曾相识。三个半小时过后黄少天赤着脚从房间走出来,拉开冰箱从里面抱出半个小西瓜,用肩膀顶着冰箱门悠闲地享受冰箱里的冷气。

小半个西瓜下肚他关上冰箱门,对着金属镜面的冰箱门扒了扒自己的头发,暖黄色的灯光下少年人的脸颊像洁净的瓷。

他叼着勺子,想那个人。他不知道他的名字,可是在教室外面的走廊里见过无数次。这回还是第一次认真地看他后脑勺。

就还,挺好看的。

 

 

# 芝心鱼丸与黄桃酸奶

 

很多人说春天是万千生灵萌动的季节,其实不全对,一个漫长的寒冬熬过去,好不容易见了新的太阳,总会有一小撮生命想的是先舒展一下筋骨。等到了夏天,阳光像不要钱似的从天上扔下来,温暖的日子一眼望不到边,骨子里的小念头才慢慢被焐热了一样探出头来。

今天的夜宵是便利店的关东煮,黄少天拿着夹子埋头挑芝心鱼丸,李渊吃着吃着指着便利店窗外,说:“是三班那个同学哎。”

黄少天猛地抬头,夹着的魔芋丝甩出一串油点。

 

下午三点补习班开始上课,他趴在自家桌子上一觉睡到了两点半,进教室坐在了最后一排的角落。李渊大侠听声辩位扔过来一张纸条:“被莘莘学子的求学欲震惊了吧?再来晚点坐垃圾桶里去吧你。”

黄大侠不屑:“三十个人三十个座位,我坐哪都有位置,不用爱卿操心了。”写罢把纸条叠成小小的尖头扔回去,砸在了右前方一个男生的背上。那人回头看了一眼,他有一张很好看的脸,笑容礼貌而和善,举起纸条晃了晃,用口型问:“谁?”

黄少天指了指李渊,那人了然地回身完成投递。

老师今天讲小滑块在小车上的受力分析,黄少天打开笔记本拔开笔盖,努力跟上这些零摩擦系数空间里的小混蛋。笔记抄了三段,他看了一眼那个男生,第四段又看了一眼。

黄少天想,比起物理,更应该有补习班教教如何成为一个克制的人,不过仔细一想还是算了。前十几年的人生里,黄少天一直是一个用爱打火用心发电的人,他自己的世界像加了现实滤镜的游乐场,随时会延伸出通往各处的轨道。他从来不觉得在出现变数的时候勇敢跟上有什么错。

那个人跟着老师说的话点了点头,右手捏着笔转了一圈。他今天穿了件黑衣服,露出来的后颈栀子花一样的白,黄少天看着看着觉得闻到了栀子花的甜香。

 

那人低头看着手机,慢慢地朝便利店这边走过来,自动门划开之后直奔饮料区,一面看手机一面心不在焉地挑着牛奶。

“喝个酸奶吧,黄桃味不错。”黄少天笑眯眯地站到他身边,“又见面了同学,我是一班的黄少天,今天谢谢你啊。你家也住这个方向吗?以前没见你来过哎。”

少年吃惊的表情只在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露出柔和礼貌的笑容,说:“你好啊,我叫喻文州,三班的,今天的事不客气,我家不住这边,我是过来买书的。”他弯下身子拿起一瓶黄桃味的酸奶,又对黄少天笑笑准备去付款。

“别这么急着走呗,一起吃点东西吧,”黄少天笑的时候露出他好看的虎牙,看起来像一只不会设防的动物一样热情纯稚,他回头指了指李渊,“我还有个同学在,就你帮忙传纸条给他的那个。”

喻文州顺着黄少天的目光看过去,黄少天再回头正好撞上他的眼睛。

冷柜银白色的灯光下喻文州像一尊镶了银边的雕塑,秀致的脸上和墨黑的眼里都是是温柔潋滟的湖水。黄少天舔了舔嘴唇,说:“同学,你头发好酷啊。”

“是吗?”喻文州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像只狡黠的猫。空气里突然又充满了馥郁的白花香。

喻文州又说:“我一直都这样。”

黄少天也跟着笑了,走过去拿了另一瓶酸奶:“我请吧,让你知道走这边可以免费吃夜宵说不定就常来了。”


# 抹茶冰淇淋

雨后的天气有种说不出来是闷热还是清新的感觉,空气里有和泥土混合了水汽后的淡腥。喻文州和黄少天坐在便利店莹亮的灯光下,今天晚上的冰淇淋是抹茶味的,黄少天吃了几口就放在一边了。

喻文州低着头慢慢地戳手机,没两下就感觉到了黄少天凑过来的脑袋。

“哎哎哎跳跳跳啊,刚才能跳过去的。”某人还伸出手指头试图在他的手机屏幕上划。

“少天,你知不知道一句话叫观棋不语真君子?”喻文州被他挤的自己都快看不见手机屏幕了,干脆把手机递到了黄少天手上腾出手来。

黄少天从善如流地接过来:“知道啊,但是你这不是没下棋吗?等你以后下棋的时候我保证一句话都不说,你求我我都不说话,君子到你都不敢相信。”

喻文州说他一直都这样,黄少天不信。在卷子上画着画着受力分析他想起来第一次见喻文州,冬天的清晨天才亮起来没多久,一片雾茫茫里模模糊糊的有一点光,唱完国歌他走过来读学生会上一周的分数考核。他的声音很好听,十六个班念下来天就全亮了。

黄少天抓过手机给喻文州发信息:“你说你一直都这样,我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那边回的很快:“真的一直都这样啊。”

“蓝色头发国旗下发言吗?”

“没发言,照着念的不算。”

“真是厉害了,就在主任眼皮底下,真是不怕他发现啊。哎,你说这样光明正大又不声不响的是不是感觉特别爽啊?”

“是啊。”

补习班下课的时候下起了雨,傍晚的天光明亮,雨落下来砸在树叶上被阳光照成一颗颗彩色的珠子,再和些深绿色的叶子一起落在伞上。喻文州站在香樟树下耐心地举着伞等黄少天系鞋带,黄少天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短袖,左肩被雨弄湿了一块。喻文州看了一眼,把伞倾了过去。

“走,请你吃冰淇淋。”黄少天系完鞋带是蹦跶着起来的,脑袋在伞上撞了一下,伸手捏了一下伞边缘,“这伞要再大点就好了,你靠过来点。”

喻文州那个时候就想,黄少天真是奇妙的人。

他一直是一个会把伞倾给别人的那个,其实不止是伞,他所能谦让的一切他都会让出更多的部分给其他人,对象从邻居家的老太太到公交车上的小孩。大部分人都会给他发好人卡,亮闪闪的一叠铸成了喻文州这个在老师家长口中都通用的金字招牌。

大家夸赞他少年老成,是个好孩子。喻文州从来没有去反驳过什么,时间一长所有人都养成了习惯,他就像个批量生产出来的好孩子样本,属于免检产品。却没有人发现他顶着这样的面孔却带着些完全不同的想法,他带着他的蓝色头发站在全校师生面前,隐秘地享受着这样微妙的错位感。

黄少天看见了,脱口而出的就是他自己悄悄放在心里的小乐趣。这个人捏住伞的边缘,像要把它扯得更大一样,然后嬉笑着转过脸把喻文州的肩膀挎在自己臂弯里,热热闹闹地说起了自己喜欢的冰淇淋口味。

他的行动很自然,有一种无论喻文州有没有帮他撑伞他都会这么乐呵呵地挎着他吃冰淇淋的感觉。可他又分明是察觉到了他的好意,这样的自然让喻文州觉得新鲜而熨帖。

像丢了一枚钱币进古井,井水会吞没它然后回归平静,可井水也同样会记得你的愿望。

 
“啊哈,赢了。”黄少天把手机塞回喻文州手里,拿起冰淇淋大吃几口,然后咂咂嘴,“你想过以后要干什么吗?我听李渊说最近班主任在让大家写以后的愿景,还有什么写给一年后的自己这样的话。但是我想了一下,我好像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或者特别不想做的。你呢?” 

“我啊,”喻文州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游戏新纪录,默默地重新点开一局不慌不忙地点了起来,“我想当科学家。”

黄少天一下子没忍住笑,举起手来拍了拍:“哇,那你真的好棒棒哦小喻同学,那你是想研究宇宙飞船呢还是外星殖民呢?”

“幼稚死了。”喻文州摇摇头,一副全然不记得是自己开的头的无赖模样,偏偏他的眉眼像巍峨雪山平淡肃净,耍无赖也一本正经,“我想当有钱人。”

黄少天这回真诚鼓掌:“有追求。”

喻文州但笑不语,手上动作不快,稳稳地破了崭新的纪录。

那边黄少天还在没滋没味地吃着冰淇淋,嘴里念叨着自己想苦练游戏技能,成为一代大神的理想能不能平安写上去。喻文州收起手机拿过桌上自己的那个冰淇淋,拆开盖子吃了一口,蓝莓味,甜甜的。

当有钱人多好,能买大一点的伞,能买各种味道的冰淇淋,能一直一直往古井里丢硬币。

 

 

# 椰子糖

 

高一的时候学校电视台搞了个梦想征集活动,采访了刚进校的同学。那个时候大家都穿着军训迷彩,晒得锅底一样黑,傻不拉几地说着自己以后要制霸华尔街,拿诺贝尔奖的话。那期校园电视播出的时候大家都停下了赶作业的笔,静静等待着屏幕上有自己的熟人出现,满腔的嘲讽蓄势待发。

彼时的喻文州也被晒得深了好几个度,戴着帽子露出他秀挺的下巴,笑眯眯地说:“我想当科学家。”

黄少天用笔撑着下巴看他的脸,觉得他的话说的很真挚,搞不好真的能当科学家。

现在的喻文州跟黄少天坐在同一间补习班教室里,黄少天想,要是喻文州能当科学家那他也能。

只是可能研究的方向不太一样,他们可以做一个团队,论文署名不分先后,再一起去接受媒体采访,他可以对记者说,如果没有喻文州他没有办法取得今天的成就。说的真情实感,感动得身边的喻文州热泪盈眶。

未来的科学家搭档正坐在他身边抄笔记,察觉到黄少天在看他,转过脸来对他笑了一下。他不笑的时候像青山隔雾,冷冷清清的一张脸,笑起来又像风吹散了雾气,吹开了满山的花。

喻文州很经常笑,一副很温柔的样子。

可是他明明就只是个很幼稚很变态的家伙,维持着自己游刃有余的外表,其实过得挺辛苦,偏偏自己又不觉得,喜欢抽一些小风,那个时候笑得就挺坏心眼的样子。

下课之后回家的路上他们绕了个远,由李渊领头去了附近的小公园,沿海平原的山不多,有也多半是小丘陵式的,这样的山还有索道,黄少天兴奋地掏出学生证要去坐。

一车两个人,黄少天挤到了喻文州旁边。李渊静静地看着他们俩,说:“我觉得你并没有你说的那么爱我。”

“什么鬼,我什么时候说过爱你了?”黄少天摆摆手,笑嘻嘻地转过头。

夜风比白天的空气凉一些,可还是裹着暖暖的潮气,黄少天觉得热,悄悄掀起衣角吹风。一偏头看见喻文州正看着他,一副颇有深意的笑容。

是不是该叫一声流氓?

算了,好像是我自己掀衣服的。

喻文州欣赏过黄少天的肚子,有些疲倦地闭上了眼睛。缆车慢慢地带着他们上山,脚下是丘陵绿树,背后是城市灯光,再远一些的地方是海。他们像要挣脱地心引力去抓星星一样向上。黄少天看着喻文州,突然想让缆车停下来,让他在漂浮的夜风和星空之间睡一觉。

他觉得他很累。

喻文州是个很神奇的人,他给人的感觉是那种,即使面前的大山是金刚石的,他也能笑眯眯地一点一点都搬掉。还不用靠子子孙孙无穷尽,大家都相信他能办到,他一个人就能办到。

这样的人很酷。可是也很孤独。

黄少天想尽力陪他走一段。就是那种,不知道前路究竟通向什么地方,不知道自己能给他什么,但就是想跟他在一起走一段的感觉。

最后交上去的人生愿景黄少天是这么写的:“我想成为有足够的能力帮助别人的人,因为我不想让我在乎的人孤立无援。”

写完的黄少骄傲脸,他能想象喻文州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会露出怎样的笑容。可他不会把这个拿给他看。有些事就是悄悄做了才浪漫。

缆车再一次回到山下,李渊扁着嘴要求他们俩用最庸俗的物质补偿他孤独又受伤的心。黄少天给他买了烤肠和酸奶,然后悄悄塞了一把椰子糖到喻文州书包里。

希望他能有一段白白甜甜的时光,也希望他能忘记自己白白的肚子。


# 波子汽水

“你要什么味的?”黄少天弯下身子,“超市就是这样的,快到保质期的产品和利润最高的产品摆在正中间一伸手就能够到的位置,新一点的都放下下面了,我感觉我最近已经要永垂不朽了,还是喝点新鲜的防腐剂保持一下。”

“跟你一样好了。”

“啧,那我们喝个甜甜的草莓味吧。”黄少天拍拍手拎着两瓶波子汽水站起来。

喻文州看着这两瓶装在玻璃瓶里的粉色液体,莫名其妙地跟着黄少天兴奋的神情一起期待起来了。拆包装的时候他接了过去,说:“我来吧,感觉会喷出来。”

拇指按下玻璃弹珠的时候那些粉色的液体变成白色泡沫喷涌而出,喻文州眼疾手快地伸开手臂,让它们顺利落到了地上。

黄少天感叹了一下他这关键时刻有如神助的反应速度,伸手接过了另外一瓶,潇洒地也喷了一遍。

“我有的时候在想,你是不是那种特别缺乏安全感的人,只能不停地帮别人,觉得被别人需要了才放心一点。又或者你就是那种特别操心的人,别人做什么事你都不放心。”黄少天甩甩手,喝了一口汽水,“草莓味真是甜啊。”

喻文州沉默了一下,说:“我觉得我应该是第一种。”

“是吧?我也觉得第一种比较对。”

今天是补习班的最后一天,黄少天同学对于自己要转运的预告似乎终于得到了印证,十二道大题做对了十道,非常兴奋非常喜悦,精益求精地捧着试卷在下课后跟老师研究了最后两道题。再抬起头的时候李渊已经走了,整个教室只有喻文州还在位置上坐着,转着笔低着头。白炽灯从上面撒下来,他抬头看见黄少天,冲他扬了扬下巴:“走吧。”

世界会在某一个瞬间变得很小,像透明的玻璃珠。窗外的蝉鸣和身后正在收拾东西的老师都消失了这个玻璃球之外,黄少天歪了歪头,突然想看看喻文州的脸会不会因为这样奇妙的空间而折射变形。

“你干嘛呢?”喻文州跟着他一起歪了下头。

汽水喝了大半瓶,黄少天透过透明的瓶身看喻文州,万花筒似的有很多他的眼睛。

“那这个事情就比较难办了喻文州同学,”黄少天严肃地皱着眉头,“我现在的物理水平已经很厉害了,可能没有太多地方需要你帮忙的。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要积极准备着。”

喻文州偏头看他,然后点点头:“好的少天,我会随时准备着的。”

“嗯,一直随时准备着吧。”黄少天转开眼睛,飞快地说,“就一直都记得我会需要你,别觉得没有安全感啊什么的,有什么你都可以跟我说的,嗯就这样。”

“少天?”他的话说的太快,喻文州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听到了,也不太确定他是不是那个意思。

“嗯,就你叫我我都在的,我也会随时准备着需要你的。”黄少天的眼睛一直看着超市门口挂着的巨大海报,金灿灿的纸上写着巨大的红色字,仅此一次,夏日最甜蜜的夜晚来袭。

现在的超市都在搞什么活动啊?

喻文州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好啊,我可是很认真地记住了。”

“嗯。”黄少天转过头把他的肩膀圈进自己的胳膊,和他一起穿过超市的自动门,走进外面潮湿温暖的空气。

那颗玻璃珠总算是捏住了。




# 李渊

- 李渊同学你好,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李渊: 好的,问吧。

- 一开始你感觉是黄少天同学的好朋友,但是后来感觉都没有什么你的戏份,连缆车他都是跟喻文州一起坐的,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渊: 我没什么想说的,平时在学校里黄少就经常盯着喻文州看了,第一次进补习班教室看到人家的时候眼睛里那个光噌就亮起来了,像探照灯一样。所以我觉得他跑去黏着喻文州是非常合情合理的。

- 那么作为见证人,你能跟我们分享一下黄少天同学和喻文州同学后来的故事吗?

李渊: 其实这个问题我是拒绝的,但是这感觉是我最后的戏份了,狗粮我就给大家端上来吧。开学之后他们两个就变成了连上厕所都一起的朋友,上学不顺路但是总会在校门口遇见再一起进教学楼,放学一定会一起走,我反正是不想跟着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你把我送到家我再把你送到家这么玩,不过应该没有,他们都是很酷的人。
再后来他俩上了一个大学,黄少说是一个专业,宿舍住对面,就经常一起上课打游戏什么的。今年过年回家的时候看到他俩来着,戴了一样的围巾。

- 能说一下对黄少天同学和喻文州同学的印象吗?

李渊: 黄少其实是个很倔的人,看起来嘻嘻哈哈的样子,其实很坚强也很独立。但是自从认识了喻文州,他经常会在做决定的时候参考一下喻文州的意见。这就让我觉得喻文州肯定是个更厉害的人,我不太了解他,就觉得很和气,人很好。哦对了,我现在终于可以吐槽黄少了,去补习班那会儿他说他转运了,我当时就嗤之以鼻了。后来虽然他的物理成绩上来了,但是,我还是非常认真地觉得,他当时那种神棍般的预感其实是因为感应到了自己要走桃花运了。

- 谢谢你,李渊同学,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渊: 没有了,我希望他们俩继续每天晚上吃夜宵,吃成两个胖子。这个故事明明有三个人物,可是他们俩有人在乎过我吗?没有,他们都只在乎对方的想法和感受,我很累了,我要去吃自己一个人盛大的夜宵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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