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河

走，老公带你上天玩

#05

今天是个适合出门的日子。

下午Warren带着Kurt穿过这个街区走到一间没有任何标识的屋子前，露出了一个Kurt从未见过的虚伪的假笑，表情带着一点点轻佻的蔑视与厌恶:“就是这里了。”

他们推开那扇门，迎面而来的烟味混着汗味像一张湿乎乎的网罩住了Kurt，他立刻回想起了马戏团的帐篷，夏天的每个夜晚都被这样的味道笼罩着。

有个男人看见了他们，粗声粗气地说:“瞧瞧谁来了，天使小子和他的小宝贝儿。”

Kurt像莫名地受到了电击似的，转头看向Warren，他不知道会看到对方什么样的表情。可Warren只是笑着伸手打歪了男人正准备放进嘴里的烟，说:“我们来拿钱。”

“混账玩意儿。”那男人骂骂咧咧地朝他们扔了只杯子，Kurt敏捷地躲开了，这又引起房间内的一阵哄笑。Warren没有动作，只是盯着那个男人。男人哼哼了两声，晃荡着一串油腻锈迹斑驳的钥匙走到房间后面，从那后面拿出薄薄的一叠钱:“够花到你死的那天了。”

Warren接过钱就转身离开了，他的手在Kurt腰间用了点力，带着小恶魔走出了房间。

“你对那扇门有印象吗？”Warren问道。

“呃，”Kurt下意识地捏住了自己的尾巴，他刚才有些不集中，一边思考着刚才那个男人对他们两个轻佻的称呼，他不太确定自己对那扇门的印象深不深，“那是一扇黑色的实木门，对吗？”

“没错，”Warren点点头，“他们会在竞赛开始之后全部离开那个房间，你可以在那时候过去用钥匙开门，到门背后看看，等你熟悉了那个房间，就是我们行动的时候了。”

“竞赛，”Kurt点点头，“那是什么时候？”

“今天晚上。”天使露出一个类似于恶作剧成功的表情，他最近似乎着迷于让Kurt感到惊讶的感觉，惊喜和惊吓皆有，“我离开之后再过十分钟你就可以过来了。”

Kurt坐在一个宽大的垃圾桶盖子上默默地等待了十分钟，一开始他是站着的，不过紧张让他觉得肌肉酸痛。他马上要一个人潜进一家有枪有钱有能力组织大规模地下变种人搏击赛的组织办公室，拿起他们金库的钥匙，走进去，再带一个人进来。

Warren说起这个计划的时候口气平常地像在跟Kurt说去楼下买两口袋苹果回来。Kurt往自己冰冷的手指上呼了口气，告诉自己这不是件什么大事，上帝会保佑他的。

天使离开前给了他一张钞票，让他买些热饮别冻着自己。可Kurt不愿意自己待在全是普通人的地方，他绕到建筑物后的小巷里躲了起来，跟天使只有一墙之隔。

小恶魔找了些报纸垫在身子下面，那些随手拿来的纸制品通篇报道着关于巨富集团准备成立新的基金会，还有放大的铅字在说他们消失了一年不曾露面的年轻继承人。Kurt发现这家人的名字很奇怪，他第一次知道人名中还可以带有数字。又或者那是其他国家的什么特殊单词，他想他可以问问Warren。

十分钟很快就到了，Kurt随着一阵烟雾重新出现在那间被各种难闻气味充斥的房间里，他没费什么工夫就找到钥匙，打开了那扇门。门背后是保险柜，十个整整齐齐地排列着，迎着Kurt的目光像一群沉默的士兵。Kurt抬头看了看那盏不太亮的灯，盘算着带着Warren进来的成功几率，他的心跳很快，如果现在有什么动静，他保准能吓得跳上天花板。

事实上他之前从来没这么做过，从来没有人能跟他一起消失，再一起出现在另外一个地方。他或许会出什么差错，把Warren的半个身子留在原地，或者把他们俩的身体搅成一个人。

Kurt又看了一眼这些保险柜，他觉得他要和Warren谈谈。

Warren从地下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他的衣服上有一点点血渍，右手关节也受了伤，头发乱糟糟的，翅膀也没有完全收进衣服里。他脸上的表情带给Kurt分裂感非常强烈，强烈到让他觉得难过。小恶魔知道天使是个很温柔的有些孩子气的男人，可他同样也是个充满攻击性的，带着些Kurt所不理解的悲伤与愤怒的男人。

“天呐对不起，你一定很冷了。”Warren的眼睛在看到Kurt的时候立刻变得明亮了，他边走过来边脱下了外套。Kurt以为他要把外套披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天使张开了翅膀，用那对覆满洁白羽毛的大翅膀把Kurt圈在了怀里，然后对着Kurt惊讶的脸毫不意外地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Warren，我要跟你说，”Kurt原本想好的表达在天使怀里变得颠三倒四，“我觉得我们需要再考虑一下这个计划，我有可能做不到，我会害死你的……”

“Kurt，你知道吗，我刚才在里面把一个有透视眼的变种人打到站不起来，他的血沾得我满手都是。我曾经以为相互攻击才是变种人之间正确的相处方式，我以为每个变种人都像我一样厌恶自己充满仇恨，可是不是这样的。我想我可以保护他们，或者用我的方法帮助他们。”Warren低下头，他的翅膀收紧了，Kurt连夜风的嘶嘶声都听不见了，耳边和呼吸间都只有Warren的声音和他的气息。小恶魔低声说:“你不会杀死那些变种人的。”

“我不会，”Warren摇摇头，“如果那些该死的家伙他们那么做我就不会再回来，他们不会想看到这样的事的。”

他从金色的睫毛下抬起眼睛:“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做了，可是你出现了，你可以帮我。让用我自己的方法解决这件事。”

“好的，亲爱的，好的。”Kurt用手捧起Warren的脸颊，“我们去把他们的家底掏空，让他们为把我关在箱子里这么久付出点代价。”

“谢谢你。”Warren抱住了Kurt，天使闻起来像皮草，带着凉凉的苦涩气息，可他的怀抱真的很暖，也非常有力，勒得Kurt的腰有些不舒服，“哦老天你闻起来像坏掉的蓝莓派，告诉我你没有被什么人扔东西吧？”

“没有，”Kurt想起自己在垃圾桶盖上坐着的时间，有些不自在地挣扎了一下，“对了Warren，人的名字里可以出现数字吗？”

天使愣了愣，松开手臂，脸上有种难以形容的表情:“可以的，一些人喜欢在家族里沿用同样的名字，他们会在年轻人的名字里加上数字来作区别。”

Kurt似乎还想在问什么，而Warren明显不想再多说什么，他问了一句Kurt是否恐高，在小恶魔茫然地摇头里一把抱起了他，飞过街道上那些亮了一夜的广告灯。

Kurt后来把Warren视作一种非常高效的交通方式，从空中看河流和街道很美，唯一的缺点是太冷了，小恶魔的尾巴尖都结霜了。

TBC